【记忆碎片｜10:30】恶性循环
上一棒 @泠泫【看置顶】❤️.
主办方 @Solitude孤单不孤独
1.
野火是烧不尽的，疼痛如影随形，手臂和小腿似乎都在筋挛抽搐。大脑里传来的疼痛感让他不自觉皱起眉头，眼皮还有隐隐的灼热。
肖战觉得自己眼前是一片火红，睁开眼时却是那人雪白的面容。
他眼珠转了转，神思还在游离。
“战哥？”
王一博小心翼翼的声音让他找回了一点神智，他眉头仍旧未松，目光转过去看。
肖战恍惚记起来自己和这个人很亲密，但心里头却总有一股不和谐感，以至于此时王一博凑进来和他小声说话，他居然觉得有点反胃。
为什么？他在心里问自己。
“我叫了医生来。”王一博放轻了声音，以为他还没从火灾里晃过神，隔着被子拍了拍他，“没事的，受伤不严重。”
肖战闭了闭眼，几秒后才头脑清晰了许多，想起来了很多事。
他刚经历了一场火灾，一番死里逃生，总算没把小命搭在里面。
医生很快来到了病房，安排人给他做了一系列的检查，最后草草说了句没有大碍。
肖战也觉得自己没什么事儿，但他总觉得哪儿不太舒服。
“战哥，吃点东西吗，我给你点了粥。”
肖战目光转过去，他审视着王一博的这张脸，好像和过去有些不同。但哪儿不同，他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。
“嗯。”他只好轻轻应一声。
这个人是他的爱人。他想，或许他只是刚才经历了一场火灾，惊悸忧思罢了。
肖战统共住了半个月的院，王一博才肯他回家住。
王一博家很有钱，住的是独栋的别墅，占地面积打，单单是肖战的房间就比得上一个小公寓的面积。
肖战选择了单独的一间房，他不想打扰王一博，更确切地说，他不想王一博打扰他。他说不清自己此时心里对王一博的排斥从何而来，但潜意识里，他不太想接近王一博。
“战哥，你怎么了？”王一博吃饭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，那双狗狗眼微微低垂着，委屈又惹人怜爱。
肖战抓着筷子，目光仍旧是审视着他。
王一博被他看得莫名其妙，赌气不吃饭，一个人回屋了。
没过几日，王一博就出差去了外地，留肖战和几个佣人在家。
肖战身上没什么皮外伤，除了偶尔夜间会惊梦，倒也没什么别的。
他在家悠哉的第三日，一个快递包裹到了，说是给他的。
从前王一博也喜欢搞这些花样来求和，打算结束冷战，肖战没多想，拆开了那个包裹。
竟然是一个日记本。
肖战不解，翻开，却也不见一个字的踪迹。
“这是谁送来的？”他问佣人。
佣人却摇头，“包裹放外头就走了，不是少爷寄回来的吗？”
佣人基本不会犯这样的错误。肖战却无从下手寻找头绪，只好作罢，却把那日记本留在了房间，倒也不上心地扔在书桌上不曾动过。
王一博从外头回来已经是一周后的事情，两个人温存了一夜，第二天醒来时王一博向他随便要张纸来记个东西，肖战随手拿了书桌上的记事本翻开一页。
【这都是报应】
【当年我骗了他一次】
【所以这都是报应】
“啪”
王一博抬起眼皮，一只手还按在了蓝牙耳机上，眉头微微皱起：“怎么了？”
肖战面色不改，撕下一张纸递过去：“没，给你。”
王一博接过，在纸上记了一串数字。
肖战只看了一眼便记住了，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动作。
那是一串通讯号码，肖战心里头觉得眼熟，却不知道为何眼熟。
他是有自己的手机的，在他出院后王一博就还给了他，但是一直没有任何消息——不管是来电还是信息，都毫无波澜。
肖战不明白，自己经历了火灾这么大的事情，难道他家里人都不闻不问吗？
这事其实问王一博能更快有答案，但心里的抵触一直没有消融，肖战也就没有开口。
等王一博下午出门后，肖战才拿起了那本日记。
他看着那字迹，几乎窒息。
那是他自己的字。
“报应？”他呢喃重复，眼神迷茫。
为什么会有报应一说？
眼皮开始跳，连着头也开始疼，甚至眼皮上传来了隐隐的灼热感。
【我没有】
【别烧我】
【好疼，太疼了】
像是梦魇，那梦语就在脑海中不断重复。被大火焚烧的疼痛如影随形，像是刻在了反射神经里，他几乎是痛呼一声就跪倒在地，抱着自己的头，形成一个防御的姿态。
【我错了】
【我真的知道错了】
错哪儿？
肖战心里发出这样一声绝望的嘶吼，然而现实是他甚至喊不出一声呼救。
他觉得自己在不停往下坠，然而地下是无底深渊，他连一个粉身碎骨的机会都不被给予。
唯一称得上幸运的就是他并没有坠落太久，或许过了十几分钟，他终于从那噩梦般的深渊挣扎了出来。
明明是十月微寒的天，他身上却是汗津津的。
手背上的青筋毕露，他瞥了眼自己的手腕，那儿有一处不甚明显的烧伤，很浅的一块疤。
肖战却觉得心力交瘁，他也不知道为何，此时就是疲累得不愿再多动一下。
他看着那有些破旧的笔记本，心里觉得自己自从那病房里睁开眼的之后每一件事，都和这个笔记本有关。
但是他好无头绪。
“报应？”他重复这个词，像是在品尝着什么，“我为什么会有报应？”
他这一生虽然不说有丰功伟绩，但也是光明磊落，哪能说起来报应二字？
那日记本却不管他心里如何想，几乎是每天，上面都会出现新的句子。
【你当初骗我朋友的时候，你也想过今天吗？】
【你良心不会受到哪怕一丁点的谴责】
【所以别怪我，肖战】
骗？他骗了谁？
肖战努力得试图从自己的记忆里找回这些，然而无用，他徒劳地搜刮那点可怜的记忆，发现连自己和王一博之间的点点滴滴，他都快记不清了。
【你是个骗子，肖战】
【你比任何人都该受到惩罚】
【这就是你的报应】
【风水轮流转，是你活该】
夜晚，他看着王一博的脸，觉得那是恶魔。
他不愿再在他身边待下去。
他觉得自己快疯了。
“我想出去散散心。”肖战在吃饭的时候突兀地说，的确很突兀，因为王一博罕见地对他皱起眉头表示了抗拒。
王一博：“你身体还没好，别出门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肖战冷冷道：“你怕我知道什么？”
他注意到他说这话的时候王一博很快地抿了下嘴唇，动作很细微，但没逃过肖战的眼睛。
“什么知道什么，你怎么现在莫名其妙的了？”王一博疑惑地望着他，“战哥，你是不是还没从火灾的事情里晃过神来？”
不，他在撒谎。肖战心里绝望地想，他感觉到王一博知道一切，但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，像是被刻意蒙蔽双眼的傻子。
而王一博就是那个幕后人，他知道一切，甚至可能操纵了一切。
肖战想冲他大喊大叫，最好是败坏自己以往的形象，让王一博彻底厌恶自己。但他知道这个方法行不通，甚至可能引起王一博更深的怀疑。
他不作声，也不再动筷，转身上了楼，关门落锁的动作一气呵成，没给楼下面色阴郁的王一博反应时间。
【你还记得他吗】
【你伤害过的人都忘了吗】
【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酷】
【那场大火没让你长记性吗】
肖战害怕火，潜意识里害怕甚至是畏惧它。
他在看到那个字时全身都在颤抖着，手指捏紧了泛黄的纸张，那页角被他揉碎了，像是此刻他的目光。
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，觉得陌生，他觉得一切都陌生，从他醒来后，不管是他还是王一博，还是别的什么，他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梦魇里，没有一个人救他，就连里面的王一博，好像都是在害他。
他呆滞的目光被余光里的光闪了一下，那是王一博给他买的剃须刀。
2.
又是灼热的疼，像出生在大火里，被闷着憋着。
“他现在精神不太正常。”
“我承认我做得过了。”
“我没想到···我没想到他会自杀。”
尽管身体处于沉睡状态，但他却能听见外界的声音。
那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，是王一博。
所以一切都是王一博做的？
肖战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的悲恸，他冷静地接受了这个本该如此的真相。
他只是想知道原因。
醒来时房间亮堂，王一博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正在开视频会议，见他醒了目光亮了一下，转头让医生过来诊查。
“没什么大问题，还好送来的及时。”
医生说这话时面无表情，像是在说一个寻常不过的小感冒。
肖战的手腕上缠了雪白的绷带，绕了几圈，手腕还是纤细的。
等医生出去了，王一博又讲了几句年会的事，这才终于有空摘了耳机搭理他：“为什么想不开？”
肖战听到这话时笑了下：“不是你想看到的吗？”
王一博面色僵了僵，“你为什么这么认为？”
“王一博，我只是精神不太正常，又不是傻了。”肖战似笑非笑，“怎么，看到我这副样子，还觉得不够满意？”
“我没有。”王一博下意识撑起自己的身体和肖战喊。
肖战凝视着他，下巴微微抬起：“我想知道原因，告诉我吧。”
王一博却抿紧了嘴唇。
“我很好奇，你一边觉得我骗了你害了谁不肯放过我，一边又觉得自己做错了可怜我。”肖战说：“你是精神分裂了吗？”
他说前面那段话的时候王一博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，肖战看了却觉得心里头快意许多。
“果然。”王一博冷冷道：“你哪怕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了，但还是和以前一样恶毒。”
“我恶毒？”肖战几乎要笑出声，“害我在火灾里差点被烧死，逼迫我自杀的，难道不是你吗？”
“火灾那个···”王一博眉头皱起，“我不知道。”
肖战：“所以你承认你是在逼我自杀？那为什么要救我？我死了不是正好吗？你心里舒坦了，又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。”
“我没想让你死。”王一博僵硬地驳斥他：“我只是想···让你受到教训。”
空气似乎在此刻都凝固了，因为肖战觉得难以呼吸，好像脖子上有一只手在卡着，他张了张嘴，空气都送不进肺部。
“你不记得···陈宇了吗？”
3.
陈宇是王一博的发小，两个人关系很好，虽然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，却有几分相似，特别是笑起来时。
王一博知道陈宇有个喜欢了很多年的姑娘，他见过，是挺漂亮，和陈宇登对。
直到···
直到肖战的出现。
他承认自己当时也有被肖战迷惑过，肖战太清楚自己的能力该如何运用了，王一博是理智的，但陈宇却冲动了。
于是陈宇跟王一博说自己和肖战在一起的时候，王一博认定了陈宇是被迫弯的。
肖战的传言多到足以让每个人都说一句，而肖战本人自己都承认自己就是个爱撒手不管的渣男，他男女通吃，只要是好看的，都想拿到手玩玩。
陈宇不过是其中一个长得漂亮的男孩儿。
对肖战来说并不特别。
初恋的感觉总是美好的，因此失去的时候成倍的痛苦和怨恨会叠加，陈宇是个良善的人，他做不到恨肖战，说他懦弱也好，他选择伤害自己。
索性最后没有什么大事儿。
那···肖战呢？
王一博本以为肖战在听说了陈宇为他想不开后会觉得愧疚，他在暗中看着肖战被告知这消息的表情，却见那人挑了挑眉：“跟我有什么关系，分都分了。”
“而且，我又不喜欢他了，干嘛还要在意这个。”
轻描淡写，把人的生死爱恨，撇得干干净净。
以至于王一博恨到想要报复他。
选择用和他一样的方式。
迷惑他，让他体验恋爱的美妙，再毁灭他。
可他太失败了，他做不到像肖战那样不闻不问。
他想去找肖战说清楚，尽管当初肖战做得过分，但他又做得好到哪儿去了呢？
再见肖战，是那片火海里。
陈宇手里的打火机落在了地上，望见他时，几乎是惨淡一笑：“我说我最爱他，你看，我还是可以杀了他。”
“可王一博，你不是不爱他吗？”
王一博抱着肖战的手紧了紧。
“你为什么要救他呢？”
为什么呢？
陈宇抓着他的肩膀，嘶吼：“你是不是爱上他了，王一博，你是不是？”
“我没有。”王一博摆脱他的控制，目光冷静，“陈宇，杀人犯法，你做错了。”
“我没错。”陈宇漂亮的脸上露出一抹笑，“是肖战毁了我，错的是他，他一开始就不该招惹我的···你也是，你不该招惹他的，王一博。”
肖战被王一博救了出来，在那场大火里。
陈宇没能出来。
王一博在肖战的病房外看了陈宇最后一面，配合警方完成了所有搜查，再葬了陈宇。
4.
并不意外。
肖战听完了王一博不算冗长的讲述，坐在床上思考了一分钟，最后只问了一句：“他既然死了，那你为什么还想我死呢？”
王一博刹那无言。
但肖战好像并不在意他的回答如何，只是很轻地笑了笑。
他并未失眠，可眼睛疲累，闭上眼，是火红。
好像还有谁的笑容在那片红里逐渐融化。
“你为什么喜欢我呢，王一博。”
“一见钟情嘛，说过好多次了。”
“我有没有和你说过，你长得很像一个我认识的故人？”
“啊？故人？不会是前任吧，肖战？”
“算是？但是我不喜欢他。”
“什么意思啊，那你喜欢我吗？”
“我当然喜欢你了。”
【喜欢。】
【报应。】
原来这是能划等号的么？他竟然从不知道，这两个天差地别的词，竟然可以出自一个人的心意。
在月亮都西沉时，肖战睡着了。
他梦到了陈宇。
明明都忘记了这个人，却清楚知道他就是陈宇。
“你居然还活着，真不公平啊。”
“王一博当初跟我说，他报复了你，你知道我多开心吗？”
“你那时候跟别人说你不喜欢我时，我听到了，肖战，你说你喜欢王一博的时候，我也听到了。”
“你怎么能这么对我，明明我和他，长着差不多的脸。”
“我比他更爱你，可你选择了一个置你于死地的爱人。”
“痛苦吗？明明你都忘记了，却还是要想起来。”
“明明我都死了，王一博还是不肯放过你。”
“你觉得他爱你吗？”
不爱。
他不会爱我的。
日头从云身后跑出来，肖战睁开满是血丝的眼，像是夕阳的晚霞。
5.
南方地震时民间志愿队是第一批到的人，队伍里总共十五个年轻的小伙子，先救出了二十多个受伤的人，出来简单吃了点东西，就又进了倒塌的废墟里。
救援时间长达五天，每个人脸上都是疲惫，坐在坑坑洼洼的水池里啃着面包吸溜着泡面。
“哎，总算结束了，”吃泡面的人嘴里还没空，就转头跟身边人说话，“你就吃这个面包啊？”
“嗯，顶饱了。”
那人说：“你干啥来救援队啊，我看你长挺好看的，是明星？”
“不是，”肖战把垃圾收在口袋，靠着破烂的墙，笑了笑：“我怕报应。”
那人全当他累坏了说的胡话。
宣布救援结束时大家都在欢呼，唯独肖战一言不发走到旁边洗了个手，刚要上车回去换身干净衣服，一辆奢华低调的SUV就停在了不远处。
他权当没瞧见，往回程的大巴上走。
“肖先生。”
副驾驶上的助理走了下来，沉稳有礼地与他说：“我送您回家吧。”
“这么方便，”他笑笑，“我这一身烂泥的，别脏了你们老板的车。”
“老板不会介意的。”
“我介意。”肖战不愿多和他费口舌，上了大巴找了个靠窗的位置，额头抵着窗，睡不着。
他离开王一博身边已经两年了。
这两年里他打一些零散的工，赚的钱勉强够温饱，在这个大城市里连租房都捉襟见肘，每月交了房租，剩下的钱只够吃饭了。
但他觉得很满足。比在王一博身边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，舒服很多。
王一博问他为什么不回来时，他就笑着说：“我怕过得太好，我怕报应。”
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够好了。
陈宇和王一博都想让他体验一下当初陈宇被爱人抛弃的感觉，他体验到了，王一博甩他的时候和他甩陈宇没差，陈宇命不好，不想活。
他呢？
活着不活着也无所谓吧。不然何至于来救援队这样危险的地方。
日记本他带着，锁在租的小房子的抽屉里。
【或许我想体验一下那种感觉吧】
【濒临死亡的感觉】
【这样我就不用怕报应了】
【地震也好，洪涝也好，或者是其他的别的】
【任何自然意外死亡，总好过我最后被爱的人杀死】
肖战这两年身体很差，单薄得像片纸，他不去看医生，但也不糟蹋自己，好赖活着。
他有时候会想陈宇，想陈宇是不是还在恨他。
他也会想王一博，想王一博的时候更多一些。
想他是恨他，还是不恨他。
总之是不会爱他。
他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就会笑起来，笑着笑着就咳嗽，咳不停，咳到眼泪都出来了，魔怔似的说都是报应。
他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这么痛，难怪陈宇会选择那样极端的方式。
他也有点想尝试了。
6.
一月的时候，肖战的咳嗽愈发严重，他咳嗽时吐血是常有的事，到后面实在撑不住了，终于被送去了医院。
医生说他身体底子太差，要好好养着。
他见到了王一博，在快要睡着的时候。
醒的时候那人还在，低着头办公，好像并不是特别在意他的死活。
他觉得累，哪儿都累。
“医生让你静养一段时间，这段时间先别工作了，我会安排人好好照顾你的。”
肖战没力气再去说什么，答应也好拒绝也罢，他在王一博面前已经失去了一切，高傲、自尊，甚至连自卑都没底气。
他依靠呼吸机活着，眼睛没什么神采。
王一博看了他一会儿说：“还怕吗？”
怕什么？
肖战说：“怕。”
他不知道怕什么，但他什么都怕。
怕活着，也怕死去。
王一博沉默了很久，沉默到肖战快要在这片安静里昏昏欲睡，王一博才说：“我没有在报复你了，肖战。”
“你可以不用怕报应了。”
肖战虚弱地笑了声，大抵是太虚弱了，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。
他睡了过去。
再也没有醒过来。
7.
房东清理房间的时候注意到上锁的抽屉，骂骂咧咧找来了开锁的师傅，本以为抽屉里会是现金或者银行卡之类的有钱物件，结果就是个破烂日记本。
人都是八股好奇的，房东虽然觉得死人东西晦气，但还是翻开了瞅瞅。
【我相信自己会遭报应的】
【这是我余生所求唯一】
【最好忘记得再彻底一点】
【这样的话下辈子都别再见了】
【王一博】
【王一博】
【王一博】
······
几十页的同一个名字让房东觉得毛骨悚然，他扔了笔记本，风吹动到最后一页。
【长眠于石头泥土下，请腐烂我的骨头，吞噬我最后的存在，请诅咒我不得安生不得轮回，请祝愿我不再舒心不再安宁，请求我留在我的墓碑下，见证最后的报应。】
